在四合院里,经常可以见到葡萄架。清明前后,归置出一张床大小的地盘,翻松泥土,跟街坊要来一截葡萄藤埋在土里浇上水,过上个把礼拜,葡萄藤就能生根发芽了。眼见着葡萄藤上长出幼嫩的芽包,渐渐变得翠绿,滋出见棱见角的嫩叶和细嫩的卷须。

　　手巧的人会用木条和竹竿搭建起一间葡萄架,方方正正,一人多高,简朴中透着股雅气。之后,用小线把细嫩的翠蔓牵引绑缚到架子上。叶子越长越大,藤蔓越长越壮,一步步向上攀爬。夏天来临,就撑开了一座天然凉棚。浓绿的叶子手掌大小,一片片顺着蜿蜒缠绕的藤蔓铺散开来,给燥热的院落带来难得的凉意。叶子缝隙处钻出的细蔓闪眼湛亮,银丝似的摇曳在阳光里。每一根蔓梢都扭转头来向回卷曲着,像是一个半大的姑娘,虽然年少气盛,但对于陌生的世界到底还是心怀恐惧。

　　太阳落山了。葡萄架旁支开了小桌,人们扇着蒲扇喝着茶。微风吹过,飘来阵阵暗香,非常清淡——那是匍匐在藤架上的叶子下不易察觉的葡萄花散发出的。过些日子花谢了,泥土上落了一层绿茸茸的毛毯,藤叶间挂上了串串淡绿的“米粒子”——那就是葡萄。看到了它,人们也就看到了希望。月亮升起的时候,老奶奶会给小孙子讲起牛郎织女,说是到了他们见面的时候,在葡萄架下可以听见他们说悄悄话……